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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善友2022开年大课:一生只做一件事,做到天下第一!



2022年2月27日,厦门,3天的李善友开年大课结束了。在这场“以爱之名”的生命意义探寻中,有太多震撼人心、触碰灵魂的时刻。

善友教授说:今天我们基本上都在时间的水平线上奔跑,追求更多、更快。但几乎没有人告诉你,真正的力量不在未来,而在当下。
我们以前一直认为最重要的是高三,认为考上好大学就幸福了;但上大学后发现,大城市如此繁华,但没钱,认为工作赚钱了就会幸福;
工作后却遇到一个糟糕的老板,觉得当了老板,能掌控自己的命运,就会幸福了;所以就去创业……
未来的本质是站在当下对未来的投射。
时间的箭头永远指向未来,如果我们把未来当做“一”,就永远无法享受人生。
每个人本质上都像是一头驴——主人为了让驴拉磨,在它前面放一个胡萝卜,驴拼命追胡萝卜,不断转向,却永远都追不上。
不要再去赶时间,不要去追逐未来,不要再活得像那头驴一样,停下来,欣赏一下此时此地此刻,一次只做一件事。一生悬命,一生只做一件事。
我们总是乞求别人给我们带来光,其实那个光就是我们自己,但我们在我们自己之间树立了很多屏障。

2022年,我们的内心需要击碎这种屏障,让我们走进“理念世界”。


《理念世界》是一门非常有能量的课程,尤其是在线下的场域中。凡是参加过线下课程的同学,无不直言叹服:“课程的三天,感受到久违的宁静与平和,又重新做回了自己,也发现了尚未了解的自己。”
如果你还觉得自己年轻,那今天这堂课很有可能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一课。
因为这个主题非常重要,越早地临在当下,越早找到自己的使命,你将越早地成为自己。
这篇笔记很长,是三天大课的精华实录,接近3万字,是混沌首次公开如此完整的内容。
所以,希望你能安静下来,再看这个长长的“故事”。
人生所有最美好的转化,都发生在内心极为安静的时刻。就像垂直往上扔一个小石子,它最重要的转向的时刻一定是悬停的时刻、最安静的时刻。


1、意义危机


这是第三年了,疫情让我们的生活、事业发生了根本性改变,很多事情再也回不去了。
整个创业的逻辑、目标和以前相比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:是否一定以增长为唯一的KPI?是否IPO是我们唯一的终点?是否财富和成就真的是我们的最终目标?这是每一个创业者都会反思的问题。
我们经常处于眼前的苟且和远方的诗的二元对立里,怀疑我们此时此刻正在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?这总是令我们陷入焦虑。
我非常尊敬的90多岁的历史学家许倬云老先生说,现在全世界都处于一个意义危机的时代。人找不到目的,也找不到人生的意义。
我们原以为当生活条件变好了,有事业、有家庭、有各种便捷的高科技的时候我们就会快乐。但突然全世界几乎同时发现,当我们获得生活的富足之后,必须借由某种虚无缥渺的东西才能活下去,那个东西叫做“意义”。
我讲的这门课叫《理念世界》。“理念世界”来自于柏拉图,他曾经对世界做过一个这样的隐喻:我们都活在洞穴里,以为眼前的世界是真实的,其实只是身后的光照在墙壁上产生的,只有从洞穴里爬出来,直接沐浴在阳光之下,才会来到一个真实的世界。柏拉图将这个隐喻称为理念世界。
先贤用这个词描述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超越性的境界,我则借先贤的智慧来命名了我讲的这门课。


《理念世界》这门课就像光一样把我照醒。如果没有它,我可能还在洞穴内不停地努力和挣扎。正如《人类群星闪耀时》中,作曲家亨德尔评价自己的作品《弥塞亚》时说:“我自己曾是一个病人,是这部作品治愈了我;我也曾身陷囹圄,是这部作品解救了我。”亨德尔通过创作作品治愈自己,我也希望通过这门课跟大家一起来探索生命的意义,来治愈我自己。


2、用三个故事窥探意义

我想去探索是否有这样一些人,他们曾经深陷意义的深渊,但最终穿越出来,绽放不朽的⽣命之光。也许当我找到一个、两个、三个,或更多个这样的人或故事时,可以从中发现一些暗藏的Pattern,并将其显化。
我们很难在自己所处的人生里看清楚这个世界。于是有一些人创造了一些故事,故事是人生的隐喻。不同的人处在不同的人生阶段, 能在这些隐喻里面读到自己所需要的那部分力量,借助故事里深深无限的空间,回望生活的滋味。
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讲的三个故事时所处的视角。

第一个故事:被绘画拯救的“波点女王”

从童年时就饱受恐惧、幻象折磨,长达几十年居住在精神病院,频频徘徊于自杀的边缘,这样的人究竟能活出怎样的人生?
构建出了一个“波点王国”,成为日本国宝级的存在;全世界最成功的在世女艺术家,作品拍卖价格过亿;一位超级自恋的怪婆婆,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天才,曾“霸气宣言”:必须要相信自己是所在领域的天下第一,如果没有这样的自信,你就不配做一个艺术家!
不疯魔不成活。
她是草间弥生,她告诉我们:“艺术拯救了我颓废的人生,我一直想了结的人生。艺术令我不再寻死,不再怕死,而且一直在唤醒我,面向生命的丰盛。”画画是她唯一的生存方式,通过艺术她得以疗愈自己的内心。
草间弥生现在已经90多岁了,依旧带着无限的热情每天进行着创作,8个小时的画画过程,她几乎不吃不喝。
因为随时可能陷入自杀的念头,她的身边完全不能离开人,白天在工作室里有助手围着,晚上回到精神病院里有护士看护。然而,她却通过绘画的力量来寻找自己人生的道路。
这是一个迷失在现象世界和精神世界中间的人,终其一生都在自我拯救,直面心中的恐惧并勇于克服它,一方面她用生命在作画,另一方面是艺术拯救了她。



她为什么一定要无休无止地画波点呢?是因为她眼睛里看到的这个世界就是波点的世界,她笔下的画其实只是把她看到的幻象描述出来。

在《草间弥生》的自传里有这样一句话,“恶魔是艺术的敌人,但更是艺术的伙伴”。这句话给了我特别大的力量。
超出我们认知的是,当我们在生命当中遭受各种各样的磨难,我们抱怨这些磨难是我们的敌人,但磨难,尤其是那些我们看不到的磨难,其实也是我们创作的伙伴,创伤也能变为艺术。
痛苦赋予了她充沛的创造力,同时也投射着她的痛苦。在纪录片中,她说她会将自己的强迫症在艺术中体现出来,呈现出积聚的宇宙。她曾看到河边无数的石头向自己扑来,田野中的紫罗兰变成了人脸,跟她说话。这样的体验带来一次次的惊吓、发抖,让她的内心感受到了创伤,但也反映在了她的作品中,在一个快速移动、快速扩张的空间中迷失自我。
了解了她的经历,不少人会觉得草间弥生很艰辛,但其实画画反而是她最快乐的时候,每次痛苦来袭,每当在现实与虚幻之间挣扎,无法与别人交流时,她的解决之道就是去画画,画画带给她无比的平静和喜悦。
我相信大家和我一样,从草间弥生的故事里看到了这样的结构: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创作灵魂级的美好作品,经由那个作品连接无限永恒的世界,从此绽放了自己的生命,实现了人生的意义。
众生皆苦,伟大艺术家的人生范式是用作品表达自己的灵魂,实现人生的救赎和超越。

第二个故事:《月亮和六便士》“渣男”的自我救赎

作家毛姆创作的《月亮和六便士》,到今天一直是我的精神给养。
但我第一次读这篇小说,不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。用普通的道德观来审视主人公,我觉得他道德败坏。后来勉强捏着鼻子看到后半段,我才知道他在做什么。
小说开篇就讲了一个情节:作为功成名就的证券界人士,主人公突然在40岁时,留下一封信,抛下妻子和两个孩子,抛下富裕悠闲的生活,只身前往巴黎,用流浪画家的方式去学画画。他的生活变得非常艰难,经常需要去码头做苦力挣钱,长期每天只吃一个面包来充饥,连买画具、画布、颜料的钱都没有。而且他根本没有学过画画,画笔非常之笨拙。
为何非要踏上这样一条不为世俗理解的道路?画家解释:我必须画画,我没法控制我自己,当一个人掉进水里的时候,他用什么姿势,游的好与坏都变得无关紧要,而他必须要游上来,不然就会被淹死。
作者用第一人称的视角说,我似乎感觉他的心中有一股激愤的力量在增长,我感觉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,势不可挡的力量。这种力量控制着他,对抗着他的意志,催促着他去做着一定要做的事情。
画家一生所为都难以被世人容纳、理解,在伦敦、巴黎,在文明社会,他没有一个朋友,没有人理解他。直到他来到太平洋的一个岛上,被一个土著姑娘完全无条件地接纳、包容着,他安静地作画。不幸的是,他得了麻风病。
在人生的最后两年,他几乎用自己的生命献祭,完成了人生当中最后一幅、也是最伟大的作品。他把画布扔开,在木屋的四壁、天花板上涂抹,如同米开朗基罗涂画教堂的穹顶。直至失明的那一刻,他都在创作。最不可思议的是,在临死前他竟交代把所有画作烧毁。
我想,身为艺术家,创造伟大作品的目的,不是留下自己成名的痕迹和证据吗?他居然都不要了。那他到底需要什么?他的一生在追寻什么呢?
毛姆借用一位医生的视角来描述最后一幅画的样子。医生是文明世界里唯一一个看到这幅画的人。从屋顶到地上,覆盖着怪异的精心构造的画作,医生注视着墙壁上的画,一股压倒一切的情感死死攥住了他,他对绘画一窃不通,但是画里有某种奇妙的东西让他心潮起伏。
他感到又惊又喜,那是一个人目睹世界混沌初开时,也许会感觉到的惊喜。画气势磅礴、激情四射,其中也有某些令人恐惧的东西,画出这幅画的人,已经挖掘到造化隐蔽的深处既美丽又恐惧的秘密。
作者最后说,画家在墙壁上最后把自己整个表达出来了,他也许在这里找到了平静,纠缠他大半生的那个恶魔终于被驱除了,经过他一生孜孜不倦的准备,这幅画作完成以后,告慰了他那遥远的饱受折磨的灵魂。
画家和书中“我”的对话,有句话像镜子一样照到了我们。当“我”长篇大论批评画家时,画家非常安静,最后说了一句:我根本不在意你的想法。
我想,画家真正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,于是世界所有其他的事物都虚化下来,只有画画,或者说只有经由画画想要达到某个境界这件事情,成为他的世界里唯一的光点。
六便士,代表我们的现实生活;月亮,代表着现实之上的一种超越性,它像光一样真实存在却又难以触及。超越道德的禁锢,我们能看到天才在黑暗中追溯的痛苦,和最后实现超越的光芒。

第三个故事:不朽的天才米开朗基罗


米开朗基罗,文艺复兴三杰之一,他是雕刻家、画家,还是一位伟大的建筑家。
米开朗基罗的一生充满了痛苦,雕塑艺术家罗丹这样评价他:“他所有的雕塑品都充满痛苦,仿佛想从石头禁锢中解脱。”
他一生过得极其清贫,住最差的房子,穿最破的衣服,吃最差的食物,睡最短的觉,他赚了很多钱,自己一分也不花,像一个苦行僧一样,只执着于对艺术的追求。
米开朗基罗三四岁时就喜欢敲石头,13岁学画,14岁时来到美第奇创办的艺术学院里学雕刻。老雕刻家一看米开朗基罗就知道他是一个天才,但教育方法很特别。第一年的时候,他不允许米开朗基罗碰石头,每天只是画素描,画完素描之后,如果不满意,就让米开朗基罗重新画,反复画。其他学徒都开始学雕刻并且有所成就了,但他还是不允许米开朗基罗学雕刻。
米开朗基罗非常愤怒,但还是照做了。
一年以后,美第奇突然接见了米开朗基罗。美第奇拿出了一沓米开朗基罗一年里画过的素描,米开朗基罗非常惊讶,老师不是之前都已经把素描都扔掉了吗?美第奇说了一句非常让人感动的话,穿越时空的感动。
他说,我们知道你是一个雕刻的天才,但我们不知道你的心性是否能驾驭你的天才,所以过去一年其实我们在观察,也在磨炼你的心性。
从此以后,美第奇像培养儿子一样,把米开朗基罗留在了宫里,让老雕刻家把他作为关门弟子去教他,让柏拉图学园里的四大著名学者教他希腊哲学、经典艺术。
教皇责令他为西斯廷教堂画穹顶壁画。西斯廷教堂穹顶的面积大约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,原本需要一个团队,6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。然而,米开朗基罗放弃了团队,选择自己一个人,用了四五年的时间才完成全部作品。由于他需要长期仰着脖子来画画,导致他的整个脊椎都是变形的。
教皇看到这幅作品之后,发自内心地赞叹艺术的伟大,说如果有来生,宁可不做教皇,也要做艺术家。
如今,那位教皇早已不在,美第奇家族也消失了,佛罗伦萨也没了往日的辉煌,可是米开朗基罗的作品还在,他遗留的艺术还在,他的故事还在。其创作的《大卫》《创世纪》等,已成为穿越时空的伟大杰作。
电影《寻梦环游记》里有这样一句话,人的死亡要经过两次,第一次是肉体死亡,第二次是所有记得我的人都离世了。当这个世界关于我的记忆消失时,我就真正的死亡了。
米开朗基罗说,我要创造一幅不朽的作品,即使我不在了,还有我的作品在世上闪闪发光,如果我的作品在这个世上是不朽的,相当于我本人在世上一直存在。
注入生命,从而浇灌出来的作品,才能是不朽的。
我们从米开朗基罗的故事里再次看到了这样的句式:一个人的人生意义并不是虚无飘渺地去追随,而是从自己有限的人生里创造了无限的作品,在这个过程中抵达某种境界,成为自己,找到意义。
三位艺术家都在经由创造灵魂级美好作品的过程中,发现了真正的自己,然后跟真正的意义合一,击穿这个作品,产生超越现实的价值感,这样的价值感甚至超越了作品本身。
用爱创造灵魂级美好作品,对内成为真正的自己,对外共创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。我想这可能就是人之为人的意义。
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来创造,我称之为X。X其实就是你所做的一件事。找到一个X,倾尽一生去击穿这个X,创造出自己的美好作品。
作品有深浅,角色无高低,任何角色的人,都有创作美好作品的DNA。X可以是《弓和禅》中的“弓”;可以是《心灵奇旅》中的“钢琴”;可以是寿司之神手中的“寿司”;可以是草间弥生的“波点”……

早一点笃定地找到自己的X,即使它像针尖一样小都没关系。因为你的一生将要用大量的时间聚焦你的意识与能量来击穿它,这就是人生最简洁、最美好的范式。


3、作品有深浅 ,角色无高低

自己是自己的领队,自己是自己的教练,自己是自己的司机,自己是自己的助理,自己是自己的一切。
这是一个普通人把生活和事业合成一体的形象,这是张嘉豪一个人的冬奥梦。
看他的故事,我心里特别感慨,我很少在我的生命中见到这么纯粹的人。一个26岁的年轻人,心里还纯粹得像孩子一样,滑雪就是因为好玩。有些滑雪运动员参加这个项目是为了拿成绩、拿奖牌,而非专业运动员张嘉豪是从玩开始,他说“滑雪本身就是目的,玩本身就是目的”。
但结果是什么呢?2021年11月10日,张嘉豪因动作失误未能进入洲际杯荷兰站决赛。这也意味着他将无缘世界杯,提前结束自己的冬奥会征程。
这并不是艰苦付出后,扬眉吐气的那种故事,但这也绝不是什么悲情、痛苦的故事。
他17岁才开始练习滑雪,2015年中国获得冬奥会举办权的时候,他下定决心参加冬奥会。在冲刺这个目标的过程中,他单枪匹马开启了征程。在过去两年间,顶着疫情,独自前往世界各地参加比赛,攒积分,刷排名,梦想和世界各国国家队选手们一起站在北京冬奥会的舞台上。


虽然最终没有站在奥运舞台上,但他让我们备受鼓舞,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纯粹的故事。
第一次踩上雪板时,他可能还没有意识到,自己的未来都将与雪板有关。从第一次滑雪的站不起来,到后来完全痴迷的状态,滑雪成了他生命中的唯一重要的事情。“我干着活儿,走着路都会想着动作,明天该怎么练习?”
专职滑雪之前,他是一个酒店的面包师,虽然对滑雪极度狂热,但是没有受过成体系的专业指导。那时他还在工作,夜晚上班,白天滑雪,完全没有时间休息,“只是在地铁上、车上短暂休息二十分钟,回家靠一两个小时。”手断了、脚断了、脑震荡了或者肺破了,都没能阻止他滑雪。
很多人都问过他这个问题,这么多年你怎么坚持过来的?一个人训练,到国外参加比赛,受了那么多伤。
他却说,整个过程中自己都特别高兴,没有一丝的念头说,一定得坚持。他说,唯独腿断的那次他认真反思了一下,但不是因为伤痛本身,而是因为腿断了就滑不了雪了。

“追寻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,不要为了好而做,不要为了强而做,要为了自己而做。”——张嘉豪
冬奥已经结束了,对于将来的计划,他说,“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目标,我想滑遍全世界所有的雪山,一座一座地爬上去——无论是自己爬上去,还是坐缆车上去、直升机上去。然后一座一座地滑下来。我下一个目标就是去滑纳玛峰。”


美好作品是我献给这个世界的独一无二的小礼物,它有三个条件:


一、我喜欢。张嘉豪说,我不是要变得最强,也不是变得最快,而是我自己喜欢。二、我擅长。就是别人做起来费劲,但你莫名其妙地做起来容易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,哪怕在针尖一样的地方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天赋所在,把它发挥出来。三、很美好。我们内在的灵魂有很多的面向,有美好的部分,也有邪恶的部分。要把我们内心深处美好的东西表达出来,分享到我们的作品当中去。我相信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美好作品。
不仅仅是艺术家,任何普通人做任何事情,如果背后是对自己内心深处某些东西的追寻和表达,就已经开始迈向意义。
但现实是什么?我们大多数人容易鄙视自己所做的事情,总是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意义;认为有意义的事情在远方;认为要先找到有意义的事情,才能全力以赴去做。
也许我们可以把诗和苟且合二为一;把事业和我们的修行合二为一;把我为自己而做,以及为世界创作的使命合二为一。
有人会问,那我们商业世界里行走的人呢?我们无法放下自己的事业去修行或者去做艺术,我们用什么求得人生的意义?
过去我们创业是为什么?大众有什么痛点?资本有什么风口?什么容易融资?什么容易上市?我们总是被外在某个目标牵引着做事情,但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停下来,做另外一种方向的选择——由内出发,选择我喜欢、我擅长、天命所归的事,把它做到极致,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会迷失自我,我们会找到自己,并实现生命的意义。
在商业化的世界里创作出来的东西,如果你仅视它为商品,那你干的活就变成了功利性的动作,它本身变成了实现另外一个目的的工具。并不是说作品不能卖钱,但一定要先把“作品”这个词立起来。
你做的事情无论大和小,离钱远还是近,从今天开始换一个角度去看它,它就是作品。


4、美好作品是怎么来的?


伟大的作品都是用直觉创作出来的。
《弓与禅》中,有一段篇幅是关于绘画之道的,说画家的灵感是像泉水一样涌现出来。头脑里刚浮现某种意向,手里的笔已经把意向捕捉下来。绘画完成后,画家自己也不知道,到底是手把画画出来的,还是头脑把它创造出来的。
日本著名的画家草间弥生,曾在视频中讲述自己的创作状态,草间弥生说:“当我面对画布的时候,头脑中一片空白,各种灵感都会随时涌现,我就任由双手去画。”
真正的意义是垂直下来,不在于你所做的事,而是你做事的状态。击穿阈值后,从源头流经你的东西叫意义,它超越你做的事情,超越思想,甚至超越你的人生。
所以,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,要把自己做的事当回事。
也就是说,“Being is far more important than doing”,我们从“doing”中获得的都不会产生意义,是我们如何“doing”那个状态,也就是“being”能够产生意义。


还有一部电影,是根据毕加索妻子的回忆录改编而成。电影中有一幕,讲述了毕加索教他的太太画画:

毕加索的画不是毕加索画出来的,是“它”画的,是“它”经由毕加索流淌出来的。
在《臣服实验》中也讲到了这样一种状态:“只要一在计算机面前坐下,我的大脑就会变得十分安静,那和进入冥想特别类似。对我来说写代码就如同和他人对话一样自然,我不用考虑想说什么或怎么说。我的思绪如同流水一样自然地流到了电脑里。编程的时候,我不用先用英语想问题,再翻译成计算机语言。我脑中的声音会直接用计算机语言说话。”
这个状态是真实存在的,靠我们的头脑艰辛努力是无法创造灵魂级美好作品的,灵魂级美好作品是像这样经由我们流淌出来。
写《白鹿原》的陈忠实,在写到田小娥死的那一天晚上,失声痛哭。于他而言,就像是真的有一个人去世了一样。这种人与作品合一而成的文字,无法修改。
宫崎骏的动画作品是怎么创作出来的呢?他说,“电影经由我自行创作”。宫崎骏没有任何剧本,电影制作在分镜绘画结束前就已经开拍了,也就是说,电影开拍的时候,连宫崎骏自己都不知道故事的结局是什么。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,他的员工也被他折磨疯了。然而,这确实就是超一流高手创作时候的境界。他把作品放在了近乎神圣的地位。
灵魂级作品和普通作品的区别是什么?灵魂级作品本身是有生命的,所以对创造者来讲,只能追随作品的节奏,而不是控制或主宰。
我们往往对灵感有这样的误解,灵感是天才独有的状态。然而事实却是, 灵感是正常状态。
一旦我们认为只有天才才具备灵感流淌能力时,实际上等于自己放弃了这种能力。你越能捕捉到你在日常生活中灵感流淌的时刻,就越能把自己灵感流淌的能力给显化出来。
灵感人人本自具足,与生俱来。


5、《弓与禅》

《弓与禅》这本书对我的帮助极大,2000年我看完这本书后,对人生意义的追寻有了一个阶段性的结束,我定下了自己一生的志向——以课入道。
《弓与禅》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量?
德国哲学家奥根·赫里格尔1924年来到日本,他在一所大学教了5年的哲学,并且经由射箭这项活动了解到禅的精髓。
其实赫里格尔早已是“神枪手”,但来到日本之后,他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体会到何为射箭,体会到射箭不以命中红心为目的的道理。《弓与禅》一书记述了东西文化相遇时所激发的火花。
这本书描写的故事是个隐喻。我们当然认为射箭的目的是正中靶心十环,就像我们在人生当中,认为目标是第一重要的。而这个故事最难讲的、最微妙之处,就是不要以目标为中心,目标只是结果。当我们把做的事情本身作为目的,而不是当作为了完成某个目标的工具之时,时间就消失了,我们会进到没有时间、没有空间的境界里去。这就是《弓与禅》的要义。
请注意,作者本人是大学哲学教授,是一个研究康德严谨哲学的西方人,这本书绝非盲目无知的人写就。赫里格尔虽然学习哲学,但从小对东方神秘主义非常感兴趣,得到在日本大学教哲学的机会,认为有机会接触到东方文化,便前往日本。
他后来认识了阿波研造——日本当时非常有名的弓道大师。赫里格尔找了很多关于阿波研造的资料,发现阿波研造本人并没有直接跟禅师学过禅,最后到达极高的境界,完全是通过射箭来实现的。
他的文章里,有一段非常传神的文字:阿波研造大师是一位百发百中的神箭手。1920年,在他不惑之年的某一个深夜,当他独自一人在演习厅面对靶子射箭的时候,突然产生了悟境:随着自我消失的念头掠过脑际,他听见一种神秘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中,那弓弦嗡嗡声以及箭穿靶子的声音是那么清晰、响亮、强劲,是他过去不曾听见过的,在那一瞬间,他的自我融入到无边的虚空,化为无数的尘埃……
经历了这次“大爆炸”般的神秘体验,阿波研造开创了大射道教流派,以“一射绝命”为宗旨,主张通过弓术来求道:“弓道并非技术。当你射穿自己的心时,就能达到佛陀的境地。”
这本书读起来很容易,大概1小时就能读完,文字很优美,但如果我们想真正想理解这本书却没那么容易。这本书其实探讨了思维的二元对立,与更高的觉性意识的一元性之间的关系,很难直接用语言描述清楚。
在日常生活中,大家习惯用二元性的思维结构,无法突破。只有达到更高的一种意识状态时,才能突破这种二元性的矛盾,我想这是这本书真正想表达的内涵。
书中讲了三个矛盾,第一个矛盾是拉弓,2米长的弓,箭是1米,全身力气使满才能拉开。而老师的要求是把弓拉满,但毫不用力。
这简直说的不是人话,把弓拉满,但全身肌肉都是松驰的,除了手上的力气之外,身上什么力气都不用,连肩膀、胳膊的力气都不用。请各位用人类思维思考一下,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,这是一种思维的二元性,是第一个矛盾。
第二个矛盾,射箭的瞄准。我们射箭当然是为了射中靶心,而在弓道里,瞄准是一大忌,射箭不允许瞄准目标,你只能专注当下,专注内心。
这又是一个重大的二元对立,目标和当下的二元对立。我们现代人很难理解,我们射箭当然要射中目标,就像我们每天每时每刻做的事情一样,如果离开了目标,你还知道怎么做吗?包括我在内,估计99%的人如果突然失去了人生目标,都会感觉人生毫无意义。而这本书里的一大悖论就是不许有目标,有目标就会偏离大道,难以理解。
第三个矛盾,放箭,也非常难。通常,如果我们想把箭射得准一点,需要拉满弓,手上就要特别用力,放出来的时候,手要一点一点放开。可是一点一点放开的时候,就需要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放箭这件事上。换句话说,就是在我思维最饱满的时候把箭射出去,我想这是我们人类射箭的状态。
大师说,不,在你毫无思维的时候,让箭自己射出去。这又是一件人类思维难以理解的事情。
哲学家心想,老师你得告诉我这个道理是什么,箭怎么可能自己射出去?这跟我们今天的困境是一样的,你必须知道事情的道理,才能做事。
赫里格尔写道,“把弓拉满,等待箭自己射出的时刻,令我疲惫不堪,无法忍受,我依旧停留在不得不靠刻意努力才能完成放箭。”“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越瞄准靶心,越努力,越做不到老师要求的状态,我快把自己困死在这里了。”
老师说:“你越是执着于射中靶心的目标,你越不会成功地将箭放出。你过分执着的意志,反而是你最大的阻碍。只要你认为只有靠自己的努力,事情才会发生,你的手就不会像婴儿那样自动脱开,箭也不会像熟透的水果一样自然落下。”
这句话对我的刺激是极大的,我的一生全靠勤奋和努力,我认为身后无人支撑,我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奋才能完成一个又一个目标。但在这本书里,老师告诉我们:你的努力和勤奋恰恰是你做不好这件事情的原因。
如果你去深刻思考这句话,它几乎击毁了我们的世界观。越勤奋越努力,越为了完成某个目标而奋斗,你越实现不了这件事,你完全被卡在一个极大的二元对立的困境中。
后来,哲学家被逼急了,他说:“老师,如果我不去放箭,箭怎么会射出去呢?”老师说:“它”自己会射出去。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字“它”,很显然哲学家没有理解这个字。他又问:你说我已经没有我了,我怎么等待某一个时刻把箭射出去?老师说:“它”会在张力的最高点等待。
他突然意识到老师嘴里“它”是有所指的,好像真的有一个“它”存在,于是他就问老师您说:“它”是谁?“它”是什么?“它”在哪?于是得到了禅宗的经典回答: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。
这种神秘主义色彩的文化把哲学家彻底激怒了,他说:老师,那您闭着眼睛也能射中靶心吧!老师看了看哲学家,好长时间没说话。最后拍了拍哲学家说,半夜3点到这儿来。晚上,道场里面人都走了,只有哲学家和弓道大师在喝茶。在两个小时的茶道时间里,两个人一句对话都没有。喝完茶后,老师让哲学家在对面的靶子前,大概有50米或100米的位置,点上一支蜡烛,把所有的灯都熄灭。
随后,老师射出第一箭,听声音,就知道这一箭一定射中了靶心。老师“啪”地又射中第二箭,那一箭的声音非常奇怪。把灯打开,哲学家看到靶子那一刻,所有的傲慢,所有对理性世界逻辑的追寻,完全被摧毁了。第一箭射中靶心,第二箭又射中了第一箭,并从第一箭中间穿过去。老师问他说:第一箭你有可能认为是我对这个地方太熟了,第二箭怎么解释?
老师说:这根本不是我射的,是“它”射的。哲学家这时候虽然听不懂,也不敢跟老师计较了,因为他亲眼看到了奇迹。
从那以后,他勤勤恳恳、踏踏实实练了6年。终于有一天,射出一箭后,大师打断了他,并郑重地对哲学家鞠了一躬,哲学家赶紧回礼,大师说,不,我不是向你行礼,我是在向“它”行礼,这跟你毫无关系,“它”来了。
这本书里创造了一个极其优美的隐喻,就是“它”来了,我想把“它”表达为灵感流淌的状态,而“它”背后的原因是人类超越思维,进到一个更高的意识状态,我们称它为“觉性意识”。
通常我们认为,大脑思维是我们唯一的用智方式。其实在思维之上,有一种更高级的意识:觉知。
觉知的用智方式之一是灵感。


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隐喻:通常,是思维运作在作为之上,如果在思维的背后或上面,有一种更高层次的意识状态,我们称之为觉知(Being)。思维会像乌云一样遮住觉知。哲学家6年的训练只做了一件事情——无念。随后,觉知直接作用到作为上去,这个状态就叫“它”来了。
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具有的能力,但我们偏偏执迷于思维,阻隔了灵感流淌能力的产生。我提到的这些人不是天才,他们是正常的人,而我们才有思维认知上的“残缺”。
这时,一个改变发生了,我用小写的doing代表用脑,当它变成大写的Doing,就代表觉性经由我们流淌到我们做的事情里了,“它”自己就会射中靶心。
这本书是西方哲学家用6年时间写成的,它在西方的影响极大,大概被印成三四十种语言,乔布斯也受到这本书的影响。


6、临在当下

临在当下是灵感流淌的重要方法论。
《当下的力量》这本书里讲,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关系就是与当下的关系:第一,它是你全部拥有的,而且唯一能够拥有的直接体验。第二,当下是唯一能够带领你超越时间禁锢的切入点。换句话说,当下是唯一可以从时间当中越狱的bug。
这样有点抽象,再向大家推荐另外一部我超级喜欢的电影《深夜加油站遇见苏格拉底》,这部电影用戏剧化的方式,展示了什么叫当下。


为什么要从时间中越狱?时间是什么?
谁能直接体验到时间?第一个提出这个疑问的是苏格兰哲学家休谟。他说,我们只能体验每一个时刻正在发生的事,但是却无法直接体验到时间本身。根据科学上的定义,无法直接体验、经验,它就不存在。
事实上关于时间最好的学科是历史。回想我们学习历史的过程,某年某月某日发生某件事情,当把所有事情列起来,就凑成了一个隐含假设,这些事情背后有一条时间线。但我们只能体验到这些事情,而触摸不到时间背后的那条时间线。也就是说,我们无法体验时间本身。
如果时间并不存在。那么时间的本质是什么?是一种心理现象,只存在于我们的心智当中。它不是客观存在的外在实体,而是我们感知外在世界的一种先天性心智结构。康德说时间是先天直观形式。我认为,这相当于每个人的大脑在出厂之前就安装了一个叫做时间的软件。
时间有一个箭头,我们把时间分成了过去、现在和未来。然而我们的注意力大部分要么在过去,要么在未来。人生最大的困境和荒废之处就是活在一个虚妄的时间轴里,使我们跟生命之间隔开了。
我们总会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,叫“something  in  the  future”,我们把人生寄托在将来可能的结果,但这真的对吗?
有上进心的人,每当取得成就的时候,会迅速立志攀另一个高峰。每个人都像一头驴,被蒙住一部分,面前有一个胡萝卜。我们以为只要自己跑得足够快就能吃上胡萝卜,却不知道自己跑得越快,胡萝卜也跑得越快,胡萝卜就是未来的成就。
我们永远活在未来,从来没有拥抱过当下,未来就是我们的痛苦之源。


7、如何临在当下?

我们一般认为脑海里有思想的时候说明大脑在做功,而没有思想时大脑在发呆。但实际上可能恰恰相反。有人说,脑中的思想和念头是一股一股的,当上一个念头消失,下一个念头没来的时候,脑袋会有一段空白期,或者说缝隙,在缝隙之中会有觉性意识的智慧在流淌。


很多人把“当下”这个概念弄混了,以为“当下”就是现在,是时间上的一个点。但“当下”其实并不属于“时间”,而是时间中的一条“缝”。
“临在”的关键词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词汇——注意力。临在是用注意力把意识能量聚焦在一个点上,就像用一个小小的凸透镜聚焦阳光,可以把纸点燃。
什么叫注意力?我用一则故事来解释。
有一位禅师开悟了,他的学生问他,您开悟前和开悟后有什么区别?他说:开悟前砍柴担水,开悟后砍柴担水。小和尚说:“这开悟有什么意思?天天砍柴担水,我以为你有什么神通。”老师下一句话非常了不起:“开悟前,砍柴的时候想着担水,担水的时候想着砍柴。”
所谓开悟,就是砍柴的时候,所有的注意力在砍柴上;担水的时候,所有的注意力在担水上。

那么,怎样提高自己临在当下的能力呢?有两种方式。
1,提高“临在”的能力2,缩小“当下”的切口
第一个方法,提高临在的能力,提升专注力。今天由于被短视频或短消息侵蚀,如果缝隙是灵感的来源,我们思想中所有的缝隙都被填满了。大家睡觉前最后一件事是做什么?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?吃饭的同时又在做什么?对于很多人而言,这个答案是刷手机。
我们在戕害自己,把自己宝贵的注意力完全给填满了
第二个方法,“缩小当下的切口”,我想详细与大家分享一下。
临在当下的最小切口就是“此时、此地、此事”。当你处于任何境况中,都可以默念此时、此地、此事,告诉自己这是我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事情、唯一重要的事情。一旦养成这样的习惯,你会发现自己生命的品质会发生极大的改变。
如果给一个口诀,就叫“一次只做一件事”。过去有很多培训都在讲时间管理,我年轻的时候也上过,这些时间管理的课程大多都在传达类似这样的东西——优化我们的时间管理,同时多线程地运作,可以极大提高我们的效率。
我觉得这种观点简直就是在胡扯,从效率上我们可以同时做很多事情,但从效果上毫无意义。试想一下,我们意识能量已经很少很少了,很多人连看纸质书都看不进去了,你甚至不敢独处。


试想一下,你有没有经常觉得你的生命好像被一个塑料泡裹住了,浑身不舒服,生命也不舒展。如果我们把它击穿,我们就能呼吸到真正的空气,看到真正的世界。
什么是把一件事情击穿?把一件事做到极致,达到人剑合一的状态。你成为你正在做的那件事,与你正在做的那件事合一的状态就叫击穿。
所以,当我砍柴的时候,我就是刀;当我担水的时候,我就是担;当我讲课的时候,我就是故事;当我演戏的时候,我就是角色。
这里我想用巩俐的例子,展现临在当下的魅力。
临在当下的最小切口是“一次只做一件事”,巩俐说“我演戏的时候,我什么都看不见”。
永远不要想着并行、一心八用。任何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,它是有一个频率和幅度的,且是有上限的。
所以你的精力要放到一件事上才能击穿。


临在当下的最深切口是“一生只做一件事”。举个例子,巩俐说她的一生只会当一个好演员。她说:“人不需要活太多样子,你认真做一件事,会解释所有的事。我觉得人一生中大部分的精力,都应该只放在一件事上。把这一件事做到极致,胜过你把一万件事做得平庸。”

的确,“活在当下”已经变成一句鸡汤式的话了,变成一种好好享受人生的鸡汤式的话,劝告人们什么都要去体验、去享受。
而我想表示的临在当下,与所谓的享受人生恰恰相反。条条大路通罗马,但你要找到最适合你的路,在你内心喜悦的指导之下,去找到那个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、只有你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礼物的那件事儿,找到它,击穿它,就是最完美的人生。
我经常鼓励同学们,要在针尖大小的领域,努力做到天下第一,尽全力去击穿。你有没有尝试在某件颗粒度极小的事情上,做到极致?


8、对终极三问的一种假设:生命游戏

埃隆•马斯克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陷入了意义危机。最终《银河系漫游指南》这本书帮他找到了人生意义。
在这本书的同名电影里,关于人生宇宙一切问题的答案是什么?电影里超级文明设计出一台计算终极答案的电脑,这台计算机经过了长达750万年的计算,最终给出的答案是“42”,这非常荒谬,这是一个巨大的讽刺。然而,超级计算机说这虽然是终极答案,但却不是终极问题,如果想要得到这个终极问题,就要再制造另一台更大的超级计算机。而真正计算终极问题的电脑实际上是地球,这样每一个人都是这个问题的答案,一种可能性。
我们习惯于让他人告诉自己答案,但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回答问题,而在于提出问题。
这本书使马斯克的思考方式产生根本性改变,绝大多数人在99%时间都去忙着找答案。而这本书告诉我们答案毫无意义,重要的是提出问题。
于是,马斯克弄清楚了自己生命的意义,他说,“我得出的结论是,我们必须扩大人类意识的范围和规模,从而更好地提出关于答案的问题”。


那么,马斯克提出的问题是什么呢?一个记者问埃隆•马斯克,是否认为人类活在虚拟现实世界。他回答说,我们活在“真实世界”的可能性只有20亿分之一,然后他坏笑着问观众,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?
这哪像是一个企业家、一个商人应该关心的问题?这个电影也深刻地启发了我,我想作为一个提问者,提出我的问题。
马斯克的言论让我想起电影《黑客帝国》,电影中的人以为自己活在一个终极现实的世界,但最后发现这个世界是被母体所创造出来的一个虚拟世界。顺着这个思路,一起想一下,身为人类,我们所能提出的那个终极问题会是什么呢?
去年,有一部非常好看的电影启发了我,叫《失控玩家》。希望大家不要认为它只是个电影,或许我们可以试着看一看,能不能对我们产生世界观一般的隐喻,代入来看一下。
这个电影非常好看,主角“盖”一直以为自己活在真实世界里,当他有一天发现自己活在游戏里的时候,他崩溃了。他去问他的好朋友,如果我们活在一个游戏里,我们都是假的,这个世界也是假的,我们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呢?
那一刻特别温暖,他的朋友看着他的眼睛说,即使我们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,可此时此刻我正在跟我的朋友在一起,他在跟我倾诉,我正在聆听,我们这个体验是真的,这个体验就是我们的意义。
所以,“盖”后来想,既然是虚拟的,既然体验是意义,我干嘛不大胆地去体验呢,为什么过得那么缩手缩脚的呢?后来他居然改变了那个世界,非常精彩。
看完“盖”的故事,我们可否给“生命”一个隐喻?
如果我们就是“盖”,那么在游戏中觉醒的那一刻,会思考哪些重大问题呢?我想有以下三个,这也是古今中外圣人先贤思考的终极问题:1,我是谁?2,世界是什么?3,我和世界的关系是什么?
当然,游戏只是他人对这个世界的一种隐喻。
接下来,我跟大家一起尝试回答一下这三个问题,并不是严肃地从哲学上论证,只是简单地梳理一下思路。


9、第一问:我是谁?

对于“我是谁”问题,哲学家笛卡尔的回答最为经典。“我不能确定任何事物是否为真,我甚至不能确定我思考的内容是否为真,但至少有一件事的确为真:我正在思考。”
思考这个状态一定是真的,否则我怎么会问出“我是谁?”这样的问题。目前较为统一的、公认的观点,就是“我正在思考”。
从逻辑上剖析,“我正在思考”这个动作背后,应该有一个主体,是主体在思考。笛卡尔把这个“能够思考的主体”命名为“我”,于是说出那句震撼古今的名言——“我思故我在”
但笛卡尔也遗留了一个重要的问题,就是“思”和“我”的关系。
不思考的时候我就不存在了吗?可能恰恰相反,当停止思考的时候,我才成为浩瀚的、无边的、无限的、真正的“我”。
所以,基于今天理性思维的极限,“我思故我在”这个结论,很显然存在巨大的bug。
首先,思考背后有没有更高级的意识状态?笛卡尔的“我思故我在”有一个隐含假设,就是“我知道我在思考”,那么继续追问:我怎么知道我正在思考呢?
在“我知道我在思考”这个句式中,“思考”已经变成了对象,言外之意一定有另外一个更高的意识,意识到了“思考”的存在。

这个更高的意识层次是什么?我们称之为“觉知”,我觉知到我正在思考。于是“思考”变成了所知,而“觉知”变成了下边的第一性原理。

在这个层次中追问“我是谁”,“我”一定不是能够思考的主体,而是能够觉知的主体,称之为“本我”,一个更本质的“我”,这不是弗洛伊德意义上的本我,而是本体论的本我(I am),后面没有任何内容,最简洁的称呼为Being。
生命游戏是“Being在世界这款时空态游戏中,以Human的角色所进行的,一场体验式学习。”


10、第二问:世界是什么?

今天科学界对宇宙来源的基本共识是,宇宙起源于137亿年前的奇点大爆炸。尽管没人知道奇点是什么,奇点本身有没有任何信息,但科学家大都相信奇点的存在,否则无法解释世界是怎么来的。
科学研究的对象是现象意义上的存在,英文为“existence”,但还有哲学意义上的存在,是本体论哲学,研究的是“本体存在”,是存在之先是什么,英文为“being”。
我们一般认为眼见为实的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,可古希腊人非常奇怪,他们认为眼睛看到的,都是虚假的。有一句谚语叫“只有瞎子,才能看得到世界”,这个流变的世界背后有一个不变的永恒的东西,他们称之为“本体”,并认为“本体”才是真正的世界,而我们眼中的这个世界只是现象世界而已,这就是古希腊著名的本体论哲学。
根据柏拉图的“洞穴隐喻”,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活在“洞穴”里,你以为我们看到的世界是真的,其实只是一个投射的阴影到墙壁上而已,我们只是看到了一个虚假的世界,活在一个封闭的有限的空间里。
柏拉图所说的洞穴之外的“理念世界”,这和《道德经》中给出的隐喻几乎是一样的,“道生一、一生二、二生三,三生万物”的那个“道”,“有物混成,先天地生……吾不知其名,字之曰道。”
我们对奇点并不了解,但大家几乎都相信奇点的存在。在宇宙形成之前的状态称之为奇点,奇点大爆炸形成了宇宙。
根本没有办法用任何信息来描述奇点,但人类探测出了宙微波背景辐射,它的发现被认为是一个检测大爆炸宇宙模型的里程碑。奇点大爆炸之后有了这个世界,我们可以称之为一,而这个世界是不停分化的,从一分化为多,再从多分化为更多。
宇宙大爆炸之前没有时间,是永恒的,没有空间,是无限的。在大爆炸之后,有了宇宙,也有了时间、空间。
那么问题来了,没有时间、没有空间时候的状态是什么?我们无法描述,但这种状态与本体有一致性,本体没有时间,没有空间。
讲到这里,我们或许可以将宇宙的本体称为Being。

11、第三问:我和世界的关系是什么?

接下来我们要讲第三个问题,我和世界到底是什么关系?
分形机制能帮助我们解释我和宇宙的关系。我们用英文单词Being来称呼宇宙的本体,也用Being来称呼我的本我。宇宙的本体和我的本我,是同一个词。
当我们向内看到自己的本我时,整个宇宙在我们之内,即我是无限宇宙的全息分形。正所谓“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菩提”,从一个微小的“我”切入进去,就是整个宇宙。如果我是无限宇宙的全息分形,言外之意,我和无限宇宙具有同构性、自相似性,那我的本质是什么?
一本书中有句话:“如果你是‘一’的分形,你是‘一’的全息代理人,你必定也是一个创造者。”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具体而微的创造者,这是人之为人最本质的特征。
创造者,这个隐喻的分量是极重的。人人都是创造者,一个具体而微、全息分形的创造者。

在某一刻,当你把创造者的角色跟你的灵魂印在一起的时候,我相信你的人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
12、生命游戏假设的三关

如果生命是一场游戏,那么对应于上面三个终极问题,我认为生命游戏可以分为三个关卡:
第一关,人来到游戏世界中的意义是体验式学习,用Doing表示。第二关,是要通过玩游戏来回忆起“我是谁”,我称它为生命目的,觉知本我,用Being表示。第三关,当知道我是谁之后,就会产生灵魂使命,我称它为Calling,自主创造。



Doing--临在当下,体验生命

我们来到世间,会对生命赋予某些概念、角色、意义、标签、面具等,一层一层地把生命覆盖。请大家切记,这些根本不是目的,借由体验它们跟生命直接产生连接才是目的。
电影《心灵奇旅》中包含着一个重要的隐喻:火花。22号一直在寻找他的火花,他以为火花是某个目标或者天赋,甚至是使命。但所谓的火花,就是你学会“live every minute”,活在当下,体验生命。
而主角乔伊一生的理想是希望自己有机会去参加一个爵士乐表演,他认为如果能参加一次爵士乐表演,自己的人生将从此不同,可结果在实现的那一刻呢?他完全没有那种目标实现了的幸福和快乐。
电影中还有这样一个情节,一条小鱼对大鱼说“我想去大海”,大鱼反问“你不是就在海里吗?”。小鱼说“这只是‘水’而已”,大鱼回答“这就是大海啊”。
“当下”之难不在于它多么远,而在于它太简单,我们不信。
人们常常犯的一个错误是,我们一直活在水平线时间上的目标里,经常以为只要实现某个目标,就会快活幸福,实现了人生意义。但即使完成一个极大的人生目标,也会发现其实毫无意义。对于这一点我们在《心灵奇旅》中深有体会,目标不能带来幸福,当下才能带来幸福。
所以,体验本身就是人生意义。

Being--在生命游戏里觉知自我

《心灵奇旅》中让我们看到了迷失的灵魂,一个黑黢黢的大团如同一块阴影,机械地嘟哝着“做单交易,做单交易。”他是一名证券交易员,但他在这个角色中彻底迷失,成了行尸走肉。

而游戏的第二关,正是关于我们究竟是谁的回答,这一关是觉知。在开始游戏之前,你会忘掉自己是谁。于是游戏里存在着天大的秘密,我称它为“自我的藏猫猫”:先把自己忘记,并以为自己是Human,通过一番努力,发现自己其实是Being。生命游戏的学习机制,是从一元性进入到二元性。一元性就是Human和Being是合一的;二元性是这两者分开了。
如果因为我们扮演了某个角色,就认为自己是那个角色,我们就会忘了自己是谁,这是人生最大的悲哀。恐惧、角色、时间,就像乌云一样遮住了天空,使得我们看不到阳光,不知道我是谁。
我们总是乞求别人给我们带来光,别人照亮我的人生,其实那个光就是我们自己,就是我们那个Being,但我们自己和自己之间树立了很多屏障。发现我是谁的过程不是做加法,而是做减法。当我们彻底放下一切,找到真正重要的那个东西,才能回答我是谁。
在你知道自己是谁的那一刻,就是所谓的觉醒,这是游戏里最大的关口,也是这场游戏的目的,先经由遗忘,再经由一番努力知道我是谁,便会获得意识的巨大提升。
这就是游戏的第二关:觉知自我,找到Being。那找到了“本我”后,第三关会做什么?

Calling--人人都是创造者

游戏的第三关是创造。当知道我是谁之后,我就有能力“阅读”灵魂使命,我从被动地玩别人的游戏,转变为自主地创造新的游戏,这不是和创业者的感觉一样吗?干嘛玩别人的游戏?给自己设计一款游戏,成为“迷你创造者”,这是人生的最高境界。
在柏拉图的洞穴隐喻中提到,人会走出洞穴,那人走出洞穴之后会干什么呢?奇怪的是他会回到洞穴。

对这个有趣问题最好的回答还是来自电影《失控玩家》,其中的游戏“自由城”是一款隐藏了自进化算法的游戏。非游戏角色盖在看到女主人公后,内心产生了巨大的共鸣,他想起“我是谁?”而醒过来了,那么他会做什么?会继续进行别人给他的游戏吗?
答案是在游戏当中创造新游戏。此前的“自由城”游戏,由于巨大的熵增定律,是一个注定会走向毁灭的游戏,人们在其中体验的是恐惧、嫉妒、仇恨、伤害等负面情绪。
而当人从这个游戏中醒过来时,可以有两个选择。第一个是离开这个游戏,另外一个是在游戏当中重新创造一个游戏,用正面情绪来帮助他人和自己感受更好的情绪,如喜悦、快乐、爱。我甚至认为这是英雄的选择。
当我找到灵魂使命,当我创造出新的体验,即便我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,这个世界可能是虚假的,但这个体验却是真实的。

创造就是所谓的灵魂使命。一个人最大的悲哀是在游戏结束的时候还没有打开灵魂使命的信封,一个每个人都有的信封。

 

13、羽生结弦的“血色魅影”

讲了这么多商业上的案例,接下来我想给大家另外一种启发。我想讲一个今年冬奥会上没有赢得金牌,但给我们带来巨大精神力量的一个人,“孤勇者”——羽生结弦。
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,是从央视解说陈滢的口中听到的。每次解说羽生结弦的时候,陈滢总是用优美的词汇形容他:
“容颜如玉,身姿如松,翩若惊鸿,矫若游龙。”“他让我想起了一句话——命运,对勇士低语:你无法抵御风暴。勇士低声回应:我就是风暴……”“幸得识卿桃花面,从此阡陌多暖春。”
羽生结弦认为自己为花滑而生。
羽生结弦是一位与众不同的运动员,从运动成绩上来讲,他是2014年获得冬奥会男子花滑冠军,这是该项目获得冠军的第一位亚洲人;2018年蝉联,是66年来第一位蝉联冠军。在他的滑冰生涯里19次打破世界纪录,是大满贯选手。
冠军曾是他的目标,但拿到两届冬奥会金牌之后,他的生命实现了巨大的超越,他开始从对外的追逐回归到对内心梦想的追逐。
支撑他留在冰场上,最大的,或者说唯一的动力,是跳出一种人类在正式赛场上还从来没有跳出的动作“4A跳”。
什么是4A跳?选手需要在腾空到近80公分的高度,滞空0.7秒以内完成4周半的高速旋转,跳下来时跟特别硬的冰面相撞击的力量,是体重的8倍。
4A跳的难度有多大?有人评价说,它可能相当于马拉松跑进2个小时之内;相当于百米跑进9秒50,这都是人类这种生物无法到达的极限之处。
羽生结弦说:“如果大家都说只有我才能完成这个想象中的动作的话,我想,去完成它就是我的使命吧。”
他说:“有了4A,我才能生机勃勃地活着,4A是我作为花滑运动员赌上人生的最后的梦想”。
“每一次我的身体都重重摔在冰面上,仿佛是死亡跳跃,我是带着自己说不定哪次就会摔出脑震荡,然后死掉的心理准备在训练的”。
“我的命是为了4A跳,我用我的生命去搏4A跳都值得”。
他为什么这么执迷呢?我非常不理解。我看了羽生结弦的比赛视频、采访视频、纪录片,看了他的两本传记,他追逐4A这件事打动了我,好像我也获得了某种巨大的感同身受的力量。
2021年12月26日,这是羽生结弦解释的最清晰的一次,他讲自己为什么执着于4A:“从某种意义上,迄今为止人类所建立起来的像壁障一样的东西,我认为就是4A,我想跨越这座壁障,4A就是我们花样滑冰选手的极限之壁,我想要创造那个超越极限的一章。”
作为成功的花滑运动员,他完全可以放下追逐4A,去做更多事情。但他却要在职业生涯最后的时间里,去完成即使在巅峰期都无法完成的动作。
请问个体超越人类极限,对人类有没有意义?如果我不做,它就不会发生;如果我做到了,就相当于人类都做到了。
举个例子:一英里跑,曾经有一个公认的人类极限速度是4分钟,没有谁能在4分钟之内跑进一英里,这也曾被认为是人类身体的极限。
1954年,英国大学生班尼斯特,在一次比赛当中居然跑进了4分钟,到今天大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。但接下来奇迹发生了,一个月之内,就有运动员又跑进了4分钟,当年有十几个运动员跑进了4分钟。
人类总会被一些无形的屏障给挡住,很多屏障都是自我设限,一旦有一个人能够跨过,整个人类都会跨进新的篇章。


从某种意义上讲,羽生结弦已经实现了超越。这正是羽生结弦作为运动员追寻一个动作的执拗,背后让我尊敬之处。人类往往就是这个样子,一个人探索的路,会成为全世界走过的路之一。
所以,一定不要小视自己的力量,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创造者。不需要去改变他人,你只有去改变自己,整个世界都随之改变。这就叫全息分形结构,是人之为人使命感里最美的地方。
在这次冬奥会上,没有任何其他选手选择4A跳。由于比赛中没有任何人跳过4A跳,4A跳的基础分,只高出低一级别动作1分,但难度是十倍、百倍。如果你想要拿金牌,跳4A跳完全不合理。
在最后跳之前,羽生结弦大概排名第三,他有两个选择。1、放弃4A跳,有可能拿到铜牌或银牌。2、我就是要跳4A。
他选择了跳4A。
非常遗憾的是,羽生结弦失败了,在这次冬奥会之前,他只在一次训练的时候跳出过4A跳,只成功过一次。
我觉得4A跳这件事,超越了体育精神,把我们内在本质的某种东西唤醒了。
人的一生为何而来?羽生结弦在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了,在今天运动生涯的末端,作为一名老将,他依然还在追寻着自己的使命和梦想,用自己的生命去享受那种感觉。


14、什么是灵魂使命?

讲到这里,我尝试给使命下一个论断:使命,不是我脑子里的使命,而是我灵魂里的使命。
人生为某一件大事而来。你要理解你最终的使命,就是给这个世界奉献一份独一无二的“伟大礼物”,它比生命还重要。
只有你能够带来这种担当。这个担当根本就不是为了帮助世界,也不是别人推着你,不是责任。就是我愿意,谁也绑架不了你。你活得多么潇洒!它是你内在的某个东西的外露。
马斯克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使命,到了大学的时候,他就列出了一个人生清单:互联网;可再生能源;太空探索……我们后来看到的PayPal、Tesla、Space X等他完成的一项项事业突破,完全是人生使命的载体而已,最神奇的是,他都做到了。
他以使命为起点,使命自始至终陪伴着他创业的整个历程。可以说,他为人类做了两件大事:1,因为有了特斯拉,人类可再生能源这件事提前了10年。2,如果没有SpaceX,人类太空探索的脚步将停下来。
马斯克的例子告诉我们,如果早一点找到自己的灵魂使命,可以更好地把我们的事业施展出来,去践行我们的灵魂使命。
既然使命如此美好,我们怎么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呢?
这里总是存在着很多误区,有必要重新认识使命这个概念。
商业世界,我们普遍认为使命是mission,但这是就角色层面(human)而言的,它是对未来的一个目标,这样状态下的人毫无疑问活在时间轴上。大多数公司把使命错认成了目标——比如公司要活100年,使命不是目标。
大多数企业找公司使命的时候,先把自己封闭到郊区,头脑风暴,写几个关键词列出来让大家投票,投票选出的关键词就定为使命了。
我们以为使命是完成某个目标之后的一个状态。事实并不如此,使命不是终点,使命是现在,使命是起点,使命一直都在这。它是你的内在表达,努力找出来,激活它,找到它的频率,并与之同频共振。


15、如何找到使命?

清楚使命是什么之后,接下来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:如何找到使命?
通过他人找到使命的例子,我们可以发现,找到使命的方法有两个:

第一种方法:“等信号”

这透露出一个巨大的信息,TA一直在给你打电话、发电报,一直在给你传送着种种信号。
《爱、死亡和机器人》里面有一集讲了《齐马的蓝》,画家齐马创作时画布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元素——蓝色。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元素,他也无从得知。但是他坚定地捕捉住当下这个元素,听从这个“信号”,将自己绘画的主题慢慢向其靠拢,并且一直遵循这个颜色去寻找宇宙的真相。
结果颜色这个信号最终也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,这样一个隐喻从使命角度去理解,不难发现:使命是TA给我的Calling!

那如果每个人都有使命的话,使命一直存在,那是不是躺着等着使命来了然后再去行动就好了?
错,使命一定不会轻易出现,它只给那些准备好了的人。此外,它还会考验你究竟能不能承担起这个使命,如果遇到一点小事就崩盘,它会交给你大事吗?所以,一定是在你经过很多考验之后,使命才会降临。
一个特别好的隐喻是唐僧取经,在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后才能拿到真经,真经就是那封信。如果这么想的话,就算人生出现巨大的困难,那也只是考题,这样想是不是立刻觉得轻松多了?
每一个问题的存在,并不是要把你难死,而是出一道题给你。等你把这道题解开之后,再解另外一道题……最终考试得到100分,使命这封信就被你解锁了。

第二种方法:击穿一件事,使命就来了


《新世界》中有这样的阐述:享受你工作的同时,将全部身心投入到创造中去,突然有一天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了,不仅脑子知道,连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确定我此生为何而来,通常与正在做的事情,或喜欢的事情有关,但规模要宏大很多。
“他们只是单纯地从事他们喜欢的事情,有时几年时间,甚至十几年时间之内,他们的影响非常小,突然之间,或者逐渐地一股创造性能量流入他们的作为,然后他们的作为会扩展到他们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。”
冥冥中有个力量引导着我们,其实这就是使命,我们完全可以透过我们所做的事情去体会其背后的力量是什么,把它拈出来。
我举一个现实世界的著名案例,纳德拉如何击穿并刷新微软的使命。众所周知,比尔·盖茨当年给微软定的使命是每个家庭每个办公桌都有一台个人电脑,纳德拉用第一性原理去追问,盖茨为什么要做个人电脑,背后的精神是什么?盖茨为什么要让每个家庭、每张办公桌都有一台个人电脑。答案是,电脑能给人类赋能,帮助人类,所以他找到了微软的初心。
这个追问价值万金,让微软重现昔日辉煌。
“我们必须重新发现微软的灵魂,即我们独一无二的核心, 我们必须拥抱只有微软才能带给世界的东西,提高生产力的平台。”——萨蒂亚·纳德拉
这个思考太棒了!请牢牢记住这个句式:因为我的存在,这个世界会有什么不同?假如没有了我,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损失?可以用这个句式来找你自己的使命。
人类群星闪耀,我相信每个人来到世间,都是带着使命的,我相信每个人都是创造者。
《人类群星闪耀时》最棒的表述,就是这一句:一个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在人生的中途富有创造力的壮年,发现自己此生的使命。

16、共同创造的驱动力是什么?爱和恐惧

用爱创造一件灵魂级美好作品,对内成为真正的自己,对外共创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,这就是我此生的使命和意义。
在第三阶段,共同创造的形态是什么样的?很难用语言来表达,但我觉得类似于同频共振。共同创造的过程叫同频共振,在同一个使命场,大家在一起把频率调齐,然后击穿一件事情,这就是创造的秘密。
关于这个秘密,情绪是关键的反馈信号。
我曾长时间厌恶情绪,认为情绪是需要掌控,或者消除掉的低级的东西。最近我才意识到,生命给我们迭代反馈信息的居然就是情绪。
我们的生命体验完全是由情绪决定的,它是我们最大的创造工具。当我们处于消极情绪时,我们创造跟生命的分离;当我们处于积极情绪时,我们创造跟生命的合一。
驱动我们创造的最常见的情绪是恐惧。包括我自己在内,我们绝大多数人的工作动力,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恐惧而要证明自己的心理来驱动的。恐惧是一种非常强的情绪能量,可以帮助我们创造。每次创造出什么以后,恐惧会引导我们创造更大的成就,这样才能快乐。
实际上,这太痛苦了。
在恐惧的驱动下,只要我们活在世上,就不得不做一些事情。当我们不得不做一些事情的时候,其实我们是受害者。我们何须这么为难自己呢?
人人都有恐惧,只要你活在文明社会里,你就会被驱使着前行,就会有恐惧。
假如你有恐惧,首先要饶过自己,有恐惧不是值得羞愧的事情,面对它就好了。一路走下去,一定会遭遇至暗时刻,没有经历过的不足以称为人生,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一道考题,可能是最后一道。
恐惧并不是坏事,只有经历过恐惧之后,你才能对他人有真正的同理心。除了恐惧,还有另外一种可以驱动我们创造的情绪——爱。
用爱来创造,于己、于人、于世界都是一种更好的创造方式。
爱是一种最恢弘、最无私的创造力工具。以前我们想当然地以为爱就是男女之爱、父母之爱、朋友之爱。
用爱创造必须有两个步骤,第一步是释放恐惧,如果不能释放恐惧,爱就不能流淌出来。
许多人的心外边都包裹着一层层的壳,来保护自己。为什么保护自己?因为恐惧。
恐惧就像乌云,爱就像太阳,如果不让乌云散开,太阳就无法照射下来。
第二步,是让爱自然流动,爱的流动和表达是创造的最佳方式。


17、什么是爱?

特蕾莎修女是阿尔巴尼亚人。她21岁开始做修女,被派到遥远的印度加尔各答的一所修道院里当老师。1946年9月10日,36岁的特蕾莎接到了使命召唤,去贫民窟里帮助最贫穷的人。
这是特蕾莎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。她身无分文,但她带着极大的笃定和热忱完成了这项事业,而且超乎想象。她创办了“仁爱传教修女会”,到今天为止,这一组织还在蓬勃发展着。
1979年,特蕾莎修女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,她被认为是百年来诺贝尔奖得主里最受尊重的三个人之一,另两位分别是马丁·路德·金和爱因斯坦。

特蕾莎的传记里有这样一段情节,她去找加尔各答卫生局的官员,想搭建一处垂死者救助中心,卫生局的官员非常不理解。当时印度正在发生暴乱,特蕾莎身边只有12个修女,连她们自己都居无定所,却和政府官员说,我要救助所有垂死的人。
政府官员质疑说,这里有上百万人,你们救得过来吗?你们有钱吗?你们有这个能力吗?
特蕾莎是怎么回答的?她说,哪有100万人?只有眼前这一个人。
只有眼前这一个人,你好好体会一下这个感觉。很多创业的朋友,一开始有特别好的初心,走着走着听人家说要有使命和价值观。于是,动不动就要帮助几千万人,几亿人。最后被那个数字绑架了,使命变成了一个目标,眼里根本没有人,只有那个数字。创业者的初心,最后被异化了。
特蕾莎说:“一个人是如此重要,如此不可轻看,不能小看……无论什么时候,当我们与世界相遇时,我们遇到的都将是一个人,那个人或这个人。总之是具体的人,而不会是抽象的人。因此,我们也只有通过爱具体的人,才能真爱人类。”
特蕾莎照顾的人大都浑身溃烂,身上长满了恶疮和肿瘤,身上臭不可闻,甚至长满了蛀虫,爬满了蚂蚁……想象这样的一个人,让你去给他洗澡,你愿意吗?接受不了对不对?电影里有一个记者,跟了她几十年,唯独这件事情受不了。这是正常人的表现。记者最后要走了,说我一辈子没干这件事,临走之前要干一次。于是,他走进房间去照顾一个垂死者,结果根本受不了,出来哇哇大吐。
她和特蕾莎说,这件事,给我100万我也不干。特蕾莎轻轻一笑,说给我100万,我也不干。
那么,特蕾莎是靠什么做到的呢?
我想借特蕾莎的故事,来探讨一个问题:什么是爱?我想这个问题太大了。几千年来人类都在谈论爱这个话题,但在商业课堂上谈“爱”,还是蛮奇特的一件事情。
我无法对爱的形式给出一个具体的定义,但是我觉得某一个动作在我看来就是爱的最基础的表达。我们都以为给太太买个包,就是爱她,给老公买辆车,就是爱他,送孩子一个玩具就是爱他。
我理解的爱非常素朴,给予注意力,就是爱。注意力是非常普通的词汇,却具有极为重要的行为上的意义。
《新世界》里有这样一句话,不论你在工作场所或者任何其他场所与人相见的时候,请把所有的注意力给到他。如此一来,你在那里就不仅仅是一个人,而是一个觉知的场域。此时你们之间形成的场域,比你们谈的任何内容都重要。
当你不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,我给你一个最具体的建议,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,把全部注意力给到他。
仔细想一想,你回到家的时候,跟孩子在一起了吗?你逗他的时候是否把他当成了玩具,一会儿就玩烦了。你心里想着,还有一个电话客户在等着我,心里跟猫抓一样。
孩子一定是知道的。当你跟他在一起,全部注意力在这的时候,你们之间会有一个频率场,那个场是心和心之间的沟通,他会知道。
这就是爱,非常简单,不是任何概念,是和他在一起,互相倾听,眼睛对着眼睛,心对心。
当我们谈论爱的时候,有一个特别大的误区,我们总是抽象地谈爱,每个人都显得无比有爱心。
但爱其实是行动的爱,具体的爱。换句话说,爱是在行动和具体行为当中流动的,当我们赋予它概念、抽象化地理解它时,那只是概念而已。
爱一个人比爱整个人类重要,爱一个人是具体的,爱整个人类是抽象的。无论什么时候,眼前只有一个人,临在当下。
爱的误区之二,我们鄙视小爱,认为大爱是伟大的,小爱是爱自己,爱家人,太自私了,我们永远不敢跟别人表达出爱自己。
爱是有次第的,要先爱自己,不管不顾地爱自己,先给予自己无限的爱,爱原原本本、完完全全的自己。自爱的门槛是自我接纳,无论如何都要选择接受自己,这件事情是基础,爱自己之后再去爱你做的事情,然后爱你周围的人。这件事情非常难,但又非常重要,所有爱的根基就是爱自己。
怎么爱自己?和TA(自己)在一起。算一下你一天的日程表,你什么时候跟自己在一起,睡觉不算,因为那不是清醒状态。很多人有这种病,一方面嘴里说讨厌聚会,但假如三天大家聚会不找你,你就慌了,你就开始主动去找某个酒局、饭局,仿佛在觥筹交错中你才能找到自己。如果不在人群当中你会慌。
这个迹象表明你跟自己失联了。人们恐惧孤独,所谓爱自己,要先学会一件事情,享受孤独,连接你的身体、情绪和生命力,愉悦你自己。


18、小写的爱和大写的爱有什么区别?

接下来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,我这样表述:区分小写的爱和大写的爱。小写的爱和大写的爱我如何定义二者?二者的区别是什么?
小写的爱像是一个名词,是个静态的能量,是一种占有的方式,是有条件的。我们要击穿小写的爱,任何有条件的爱一旦卡住了,最后都会变成一种负担和伤害。
纪录片《舞者》讲述了乌克兰芭蕾舞舞蹈家Sergei Polunin的故事。全家三代人到三个国家去打工,供他到英国学舞。Sergei Polunin不负众望,19岁实现人生最高目标,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首席舞者。
在这个年轻人达到人生巅峰的同时,他以为他会幸福,他以为家庭也会幸福。结果事与愿违,家庭分离得太久,父母离婚了。那一刻,他整个人崩溃了,开始酗酒,吸毒,放纵自己,人生一度跌到谷底。
父母的爱的背后有一个条件叫望子成龙,最后差点毁了他。
父母对子女的爱已经是我们所说的爱中最无条件的爱的了,最后还是一种伤害。还有男女之间的爱,一旦结成婚姻关系或爱情关系之后,实际上变成了一种占有,你是我的,我是你的,一个契约就把我们捆住了。有人说,婚姻是爱情的坟墓。我越占有他的爱,其实他的心离我越远,很多夫妻关系最后疏离,都是这个原因。
而我说的大写的爱是流动的爱,是能量,流进来又流出去。流动的爱是灵魂的食物,当爱从我身上流走的时候,这个过程滋养了我的灵魂。
张一鸣有一个重要的见解,信息的流动比信息本身更重要。一句同构性的话,爱的流动比爱本身更重要,爱的流动就是大写的爱。爱的流动绝不是让爱在你这卡住。占有的爱越多,卡得越厉害;给出的爱越多,拥有的爱就越多。爱是唯一这样的存在。
我们完全不知道,让爱经由我们流出去,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回报。我们认为付出爱比接受爱更伟大,如果别人帮你,你总是不好意思接受别人的爱。接受别人的爱也很重要。
我们乐于助人,但也要乐于被别人帮助,接受爱本身也是爱。很多人尤其是钢铁直男,不好意思接受别人的爱,结果自己成为爱的阻拦,成了阻塞。


19、爱对终极三问的回答

最后,我们回到开始时候的终极三问,我重新回答一下:
世界是什么?我指的是无限宇宙,无限宇宙如果给它一个名字就叫the ONE is,没有任何宾语,没有任何对象,就是the ONE is。如果非要选一个对象的话,唯一一个可以在句式后面成为对象的,就是爱,the ONE is Love。无限宇宙就是爱,一种越用越多的能量,爱是the ONE的本质。
我是谁?当然不是human,而是背后的Being,击穿之后叫做I am ,没有任何宾语,如果非要选一个宾语的话,唯一的选择就是爱。I am Love。当我选择我是谁的时候,除了大写的爱之外,任何一个东西都会造成二元对立。比如我说我是快乐,那我就不是悲伤。我是大写的爱,是唯一的选择,这个爱会产生更多的爱,不会越来越少。
再回到生命游戏这个大隐喻中,人生的意义是做一个体验者,Doing;生命的目的是做一个觉知者,Being;灵魂使命是做一个创造者,Calling。
我拈出三个词:Doing、Being和Calling,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?在现象世界特别容易二元对立,但在这个体系里它们是一回事。

Love是“一”,Doing是击穿的单点,在Being和Calling之间形成迭代反馈,我想这是一张非常美好的人生蓝图,底色是Love,爱的流动,用爱去创造一件事情,在创造过程当中,对内成为我自己,对外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,形成迭代反馈。
所以Doing、Being、Calling三合一的状态,就是人生最美的状态。整个精神状态是喜悦,里边没有恐惧,没有证明,没有目标。

用爱创造一件灵魂级美好作品,对内成为真正的自己,对外共创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。这是我此生的使命和意义。